2020年终总结-人类庆祝人类纪元,宇宙生成下个宇宙

2022-08-11

2020年最后一天的交通晚高峰比一年中任何晚高峰都要高峰。有人平时看视频都要二倍速,现在要忍受三倍时长的回程;有人在家精心花了一个下午的妆,正慢慢被三号线的人潮隔空卸妆;从CBD写字楼被泵出的白领们,背包里的合同和Macbook以及心肝脾肺肾此时mix together。


可能越是苦难的年头,越是想要肆意庆祝吧。


也不排除因为今天广州最低气温只有三度,所以人们像羊群一样聚众取暖。


今夜的病毒传播路径必然像新年烟花那样混乱四散。我真想快点回到我的私人安全区域,等着2020滚蛋。毕竟这一年,是社交距离救了我们一命。


今年的年终总结写得意外轻松。因为在这样的世界设定下,我对2020年的期待值一开始就降到负值。今天看看自己不仅安然无恙,还能有些蠢事可以回味。挺骄傲的。我建议所有人都为自己骄傲一会儿。


技能树向来是我们内卷的一代最津津乐道的方面。今年我也就点亮了一个小枝桠吧。也不知道是职业危机还是兴趣变异,我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对视频制作产生了高浓度兴趣。我还记得今年我第一次下载了pr,双击打开,好家伙,马上闪退。还有手持拍摄的素材抖到我双眼散光恶化、收录的音频听到我耳鸣等等等遭遇让我意识到视频对硬件配置要求之高。


我,基因里刻着迎难而退四个字,所以自学视频的进度条走走停停是我意料之内。但是9月份有门意外的生意掉到我头上来,逼着我限时硬啃下去。


这门生意其实就是3个月后为一对新人跟拍婚礼。这对行家来说可能只是苦力活,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对我来说,无异于让罗翔的b站粉丝去考律师资格证。


不过那个自学中文和粤语的老外龙飞虎说过一段话贼有道理,当你迫切需要使用新工具时,你就能像小时候那样快速学会它。


那种熟悉的应试压力回到我身边。在那一场婚礼之前,我带着租来的器材蹭了两场婚礼,相当于打了俩副本来攒经验吧。天知道客人问我要成片的时候,我的心跳有多快。幸好还是勉强过关。


还记得我第一次打开就闪退的pr吗?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学不会怎么用。但是现在我已经可以用快捷键进行大部分操作了。


我自己心里清楚,从0到1的进步是肉眼可见,让人倍受鼓舞的。但是从1到2的阶段漫长得你不知道得灰心多少回。希望我对视频的好奇心和创作热情还能再燃烧一年,让我及时尝到一丢丢甜美的成就感。


有飞跃进步的领域。自然也有全面停滞的领域。不得不承认我今年的艺术创作活力呈跳水级衰减。除了疫情初期在家里做的上帝录音,还有中元节策划的短片,我这一年一点水花儿都没有。这是我头顶的乌云,笼罩了我整整一年。


年中我也试过组织朋友们来给我做大脑体检,大家好像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这好像是种束手无策的生理性衰退。


不是没有灵感,但是脑洞越大的灵感总是需要越多的冲动去推动,否则很快就会搁浅在各种限制和短缺面前。


而今年我好像格外理智和冷漠。12月23日小行星撞向青海的时候,我周边的空气连一丝振动都没有。病毒也好国际冲突也好小行星也好,全都发生在屏幕里,我失去了跟世界同频道的实感。当你失去了听觉,其实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我对宏观叙事再无表达欲。但是我精神体周边的毛细血管依然保持着鲜活。这一年日常生活里带给我的新鲜体验还是蛮丰富的。在2020年我带着我妈和奶奶去一家田野民宿过了一宿,那天晚上我被两位世界上最疼爱我的女性长辈抱着沉沉入睡。我还跟两个审美旨趣相近的朋友去了敦煌,大漠的落日还印在我的视网膜上。给某所高中兼职教日语基础,我说过要成为自己高中时期幻想过的那种老师。收到了武藏美的教材,囫囵吞枣地读完了半部摄影史。


辛辣伤心的事情未尝没有。我想记下来的只有一件。那就是我跟我爸的关系走到了一个很拧巴的状态。这种状态的质变酝酿了好几年,在今年我妈怀疑他出轨的时候,我顺势向他、也向自己发出了质问。但是质问没有等到任何解答,我们半破裂的家庭关系也没等到解决办法。


现在我妈已经成为主动和好的一方,他们搬进新家后也在尝试按照新的期望去生活。


但是我还是想等一个答案。


说来很好笑,我对世界无动于衷,却还是因为身边的鸡皮蒜毛而情绪波动。宏观与微观在撕裂,人类的历史轰鸣和我的浮生小记之间有一层真空层。就像今天大家还在期待危机终结,迎接未来,而我的朋友老李已经在几周前从天台跳了下来——他的所有苦难和未来都结束了。


其实人类历史何曾不是跟洪荒宇宙隔着厚厚的的真空层。人类这一年遭受的苦难和高潮,只属于人类,你放大看尽是悲欢离合,缩小看都找不到自己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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